外星扭螺丝.

貴方ともう心中したい 。

【萨艾】placebo

*情绪爆发产物,fi人大爆炸。

*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展开

*我到底为什么能写这个东西还好意思发。

*我即刻退社谢罪。

__________________


那是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岛。


小到连接到调查报告时革命军的总长都在打哈欠——这是由于某个噩梦,由于某件不愿提起的回忆,萨博一段时间以来已经没什么太高质量的睡眠了。梦里总是些纷乱的东西,不论重复多少次也都结束在同样的节点。来交接的人还在说着什么,但萨博统统没注意听。


“喂,萨博,在听吗?”革命军的同僚招呼着。“总之先把相关的情报整理一下吧,毕竟是委托克尔拉小姐搞回来的,之后你们也要去那边汇合。”


像是习以为常了,负责交接的人只是笑着,将浓缩成两页纸的报告塞进萨博手里,随即像是逃走一样迅速离开了这间格外灼热的私人办公室。


南方蓝,巴丽钦。在接近中心海域的岛群中,进行着名为“迪维斯·桑”的某项计划。事发地所在的无名小岛并非航道,也不是什么资源所在,一直以来为数不多的矿产也只够支撑两座小小的兵工厂,但数月来似乎正有海军的人频繁进出,一次又一次像是在演练着什么。一直以来针对海军针对巴丽钦的并不多,且事发地有着两座兵工厂,针对以上异常的动向,如果岛上会出现强迫劳动之类的事情也只是小问题,更让人担心的实际上是关于这两座工厂的出产,以及莫名其妙的计划代号“迪维斯·桑”。


萨博捏着那可怜兮兮的两页纸,只不过稍不注意,它们就在自己眼前化为了灰烬。


“啊,我就说嘛,艾斯,巴丽钦,你也很想去看看吧?”


***


相比起前期的情报搜集与布置工作,萨博自认他只适合单点作战,所以在见到克尔拉时,萨博还是保持了相当谦逊的态度,至少在他能够维持的范围内,表示了对哈库师父与克尔拉的慰问。尽管得到的评价反馈是相当刻薄,但出于对自己接下来要进行的作战的兜底心态,萨博也只是微笑着送上了慰问品与龙先生的口信。


“这是地图。”克尔拉甩开手上沾着的水珠。“这个是换班的路线,从侧门的话,我们的线人会接应你……但是关于迪维什么的那个,谜底就靠你了哦?另外,就算找到了也不要简单直接的破坏掉啦……明白吧?”


“是,当然,哪儿来着,等等,我把地图拿反了……今晚就行动吗?”萨博不紧不慢的压低了声音。“那个,潜入用的衣服,跟我的衣服保管,还要拜托你。”


克尔拉不置可否。她甚至无视了那张标准的笑脸,就这么无情的把准备好的服装丢向萨博。“拿反了也可以,不要破门而入,没在听的话我也只能帮到你这儿了。”


知晓了其中的路径,缠绕在一起的东西则要靠自己的双手去理清。在接近岛群时萨博便觉得这里没什么好探查的,空气里甚至连靠近兵工厂的惯有硝石味道都不浓烈。在接近小岛的驳船上颠簸了半小时,随后又是与线人的寒暄十五分钟,等待合适的入场时机过去了一个钟头,适应了前线作战的参谋总长在走完这一整套流程后已经失去了大半的警惕,只剩了内心作祟的破坏欲过剩。


“我并非不相信,但送我到这儿也就可以了。”萨博说。“只是潜入,拍照,找到证据之后我就会撤出,当然准备万全——那么,我们就在这道别。”


“祝你好运。”看起来相当年轻的线人摘下了帽子。在这位线人看来,眼前穿着海军制服的年轻人英俊挺拔,如果忽略他的真实身份,只凭着那副周正干练的表情,没人会怀疑他将会仕途顺利。“对了,关于这个计划……我没有上报过的……是关于在1号边塔那附近的……相关的驻守人员。因为太含糊其辞,我不知道究竟是负责人,还是桑本人就在那儿……所以没有上报。”


萨博刚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住了。夜间有些发闷的空气里带来了烦躁与不快,他皱紧眉头发出了咂舌声。


“……不,你应该上报的。哪怕不能确定,如果这里的事情跟人有关……”萨博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平和。“不过也没什么。刚开始做线人的话大概也不知道吧,我不怎么擅长处理棘手的任务对象,搞不好这里明天就会弄出什么乱子。”


萨博语气在最后才稍微严厉了一些,如果目标对象会被替换成“人”而不是某种武器之类的,他的确不适合处理这次任务。担心的理由也无非是老生常谈,过强的攻击性与时不时会支配理智的武力压制让他在面对一般人时无异于另一种非人的生物。


“……十分抱歉。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会尽量权衡这些。”线人觉得自己已经看不清黑暗里青年的面孔了,来自革命军的年轻干部匆匆消失,就像从来没出现过。


厂区在夜晚并不忙碌,萨博从脑中再次构想着地图上的标注,并迅速将他们与场地上的建筑一一对应。刚刚来自线人的未明情报多少打乱了他的步调,不过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往往才是具有价值的探究对象。在潜入之前本就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豁然开朗,萨博也就将调查的开端选在了一号边塔。然而他也是在靠近塔下之后才发现,通往边塔与其配套瞭望台的阶梯都被持有火器的海军把守。


直接闯入未免太过显眼了,萨博想着,随即便将注意力转向了正在换班的无辜海军。


“啊——抱歉抱歉——我们打算换班的时候这家伙有点不舒服,可以先进到塔楼让他吐一下吗?”萨博佯装出有些歉意的表情,把半搭在自己身上的倒霉海军闪给守卫看了一眼。“我刚刚洗过制服,被这家伙弄得乱七八糟就太可惜了……”


萨博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为了不露出破绽,又用手肘朝着大概是胃部的方向给几近昏厥的倒霉海军来了一下。


“噗唔……”这一声听上去足够痛了。


“喂,不要再靠近了,那家伙搞不好是有什么问题吧!!!塔里清洁可是很费事的!!!”守卫没有通融的意思。甚至露出了烦恼的怒态。


“拜托啦,只要几分钟就好,不会给小哥添什么麻烦的。”萨博这么说着,但也已经做好了突入的准备。他仍旧保持着接近的步调,身上拖着的不仅是他要求靠近的幌子,同样也是对方开火时用来吸引注意力的沙包。


“你这家伙听不懂人话吗?说了不要再靠近吧?!没有手令禁止出入边塔!”借着月光已经能够看到对方的指尖扣上扳机,萨博想着之后武装色优先覆盖的区域,立刻就想出手将对方的枪管折断。


“啊啊,那家伙看起来不太妙啊。”


第三个声音加入进来,伴随着有些嘈杂的脚步声,有人正从里头踱步而出。


“让他们进来也没什么吧?刚好我有些闷了,在里尔医生离开之前顺便也替那个倒霉鬼检查一下。”突然出现的男人转过身,撩开了有些碍事的海军披风按下了守卫的枪口。男人的面孔因为背光让人看不太清,但眼神尤为发亮,显得精神很好。


“稍稍有些失礼了,如果你新来的,也别不识抬举,你背上那家伙还是尽快治疗吧,真的出了问题,搞不好会死在你们遣返的路上。”男人的语气稍微有些恶劣,但他的话似乎对卫兵也颇有威慑力。“立刻跟上来,别让我等太久。”


“……看上去也没有其他手段了啊。犯了规矩被遣返也没关系,这家伙没事就最好了。”


萨博的语气里已经卸下了多余的伪装,能够轻易进入边塔几乎就是最好的消息了,至于其他的——萨博跟上了那个男人的脚步,无论这所小岛藏着什么,他都会找到其中的关键,并且亲自解决。


***


边塔中并不像外头一样有人守卫。萨博沿着可以称得上朴素的阶梯随着男人的脚步往上,除了他们的脚步声之外只有外面的海浪回响,近海的位置让塔中充斥着厚重的潮湿味。


还在沿着阶梯向上,萨博眯起眼睛,借着那些稀薄的光源,他打量着男人的身形与行动。不知道继续向上是哪里,但身上死沉的“人质”也已经没有用处了。萨博思量了一会儿,最终在楼梯拐弯处,像是杂物间似的地方把对方直接甩开塞了个严实。


“让我们长话短说吧。”萨博开口,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一瞬间就追上了当先的男人,从背后扼住了对方的喉咙。“可以告诉我迪维斯·桑到底是什么吗?”


“被你打昏过去工具人好歹对人家善始善终啊。从刚刚我就知道你不是这儿的人了,所以才无可奉告啦。”男人不以为意,甚至对萨博释放的武装色都没什么反应。“我也没有检举你的打算……明天会有离开这里的机会,对了,你不觉得这里很闷吗?我们去到顶上谈怎么样……?这座塔里也没有其他守卫,这点还请相信。”


或许被身前的这家伙言中了,又或许是因为一切过于顺利。萨博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将手抽了回来。男人的声音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感觉,但总好过某些高亢的,让人觉得吵闹的声音,萨博觉得不讨厌。


“按你说的未尝不可。不过就算有其他守卫,大概也不是我的对手。”萨博颇为自得,他抽回手,甚至退下了两阶。伸出手指轻轻拉了拉海军披风上带有“正义”两字的地方。“这可真是个漂亮的月夜啊,连这个都藏得很好。”


“那就施以一笑吧,反正你也用不到这种东西。”男人回答着,伸出手轻轻掸了掸肩头被拽掉的一角。“我们继续往上,最好的月色还在上头。”


男人说话时稍微侧过脸,萨博这时才接着塔内稀薄的光源瞥到对方耳边滑下的一缕坠链。男人脸上是罩着什么的,他确定,因为那样冰冷的光绝不可能是人类肌肤会有的光泽。有些无味的行进中总算有了些出人意料的展开,萨博放开了手,毫无芥蒂的让自己左手化为火焰,将昏暗的阶梯照亮。


“这位海军的小哥,可以把面具摘下来跟我说话吗?”萨博觉得自己相当恳切的问了出来。“稍微坦诚一点也不错吧,毕竟我可是全程没有动武哦?”


越过了让人窒息的走廊之后,最终来到的是一所朴素的房间,除了寝具之外几乎只有通向楼台的玻璃阳台了,带到他们共同抵达之后。萨博看到对方完全立在月光下的身影,愈发对那面具底下的脸孔好奇起来。


“恐怕不行。”男人直接回答。“那样的话,我倒是无所谓,反而你就是自己唯一的威胁了。”


男人的声音同样恳切客气,甚至像是隐隐含着歉意。不过总归云山雾罩的,令人反感。


“如果我没猜错,关于迪维斯,之类的那些……应该跟你有直接关系吧。啊拉——如果再从此之上加以推理的话。你是能力者吗?像是不能让人看到面孔又或者是投影之类的那种能力?”


萨博几乎是一口气的说完,一直用含着微笑的视线投向对方。


“那是你的名字吗?迪维斯,还是桑?真是奇怪的姓氏啊。喂,作为海军,对我这种不明身份的人毫无警惕的话,想必是相当棘手的能力啊。是那种——会显示对方弱点之类的能力吗?镜子?美杜莎?还是别的。”


年轻的革命军一时都闲不下来,他说这些是语气相当轻快而自信,带着点儿挑衅意味就像是他的招牌。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擅长让人觉得烦躁、说了的吧,这里唯一对你造成威胁的只有你自己!一直喋喋不休是想动手吗?”


男人的语气头一遭变得不那么陌生,一转攻势之间,萨博觉得自己拿到了先机。他看着男人转过身,几乎覆盖了整张面孔的赤金色面具在月光底下同样惹人厌烦。萨博恨不得立刻就把那个捏成粉碎。只要给他一个空当就好了,他想着,如果他说中了,不管是什么能力者,连面具带头颅一起捏碎的话,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了。他做得到,而且根本就是从线人情报出问题的那个环节开始就离谱了,犯不上有什么心理负担。凭借经验来说,这里就是个没什么探索价值的小岛群,所以立刻行动起来才是正事。


人在害怕的时候通常会露出破绽,恐惧带来的波动往往是致命的,其次是愤怒。能够让人失去理智的都不是什么好情绪,如果不是有必要,萨博其实并不乐于玩弄这些。在选择出手的同时身体动了起来,竜之爪落空的几率并不存在。革命军与海军的交锋也往往类似与此。不是什么强力战员相对的话,结束的都很快。


男人向后闪躲,在月光下金属发出澄澈的碎裂声,迅猛的速度加上身体的惯性,萨博几乎将海军逼到了露台的护栏边。得手了,战况明朗,尽管不悦,但那颗头颅并没有手上的面具让自己厌恶。为了避免那种棘手的能力,萨博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向对方,他只是转过脸,一点点将赤金色的面具捏成碎块,用靴子踢到对方脚边。


“啊啊……这下搞砸了啊。如果不想自己的脑袋变成这样的话,对我说实话吧?海军。”这话未免有些太坏心眼儿了,革命军自己也这么觉得。有着武装色的覆盖,那种能让人石化的邪门果实实际上也有了使用者,萨博想,如果是复制之类的能力,他也非常好奇自己究竟能不能战胜“总长”。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还是像是发生了故障似的,压抑不住将视线投向那名海军所在。


“这才是地狱吧。”


能够让人……被情绪驱使的,往往不是好事。萨博愣在了原地,那不是恐惧,反而像是随着什么东西从心尖炙热缠绕着开始催生愤怒。含着痛楚被折损的一轮花朵迅速被火焰所吞噬。视野里变成了一片鲜艳的红色,萨博断定自己在燃烧。


“伪造品?投影?喂,开玩笑也有个分寸啊!!!”


冷静不下来,伴随着火焰燃起的感情实在是太过复杂,仅仅是存在于此都让萨博觉得难以支撑。


“艾斯。你就在这儿吧,波特卡斯·D·艾斯。”


正在燃烧,无法断绝,回响不停地火焰是真实的,萨博想着。可如果是这样,自己眼前的这名海军,那张面孔——


“感觉到厌恶了吗?我也一样。”那是有着“艾斯”脸孔海军的声音。“我并不知道什么D之类的事情,但显然你也受到这张脸的影响了。”


彼时年轻的参谋总长才想起来,自己其实从来没听到过艾斯成年之后的声音。他无从证伪,唯一连停止自己燃烧都是奢求了。是火焰,如果这份感情混杂到最后,在见到那张脸的一瞬间,除却燃烧之外,实在想不到什么更合理的可能性。


但事实却是一样的,始终如此。


“下不了手。”


燃心炽火熄灭的瞬间,萨博感觉到了从未体验过的挫败。事情陷入了困境,他看着“艾斯”,复而将手中火焰再次燃起。


“如果是伪造的话,真希望海军不要下作到这种地步。一定要利用到最后的————”萨博觉得自己声音开始嘶哑,他一步步逼近没有任何散发出任何战意的“艾斯”身前,用空着的手揪住了对方的领子。


“跟我战斗啊,海军?喂,什么邪门儿的能力也给我适可而止吧。”不是笑意,但是声音在颤抖。如果眼前的一切都不是梦境,真想把这种痛苦散布成憎恶让眼前的人一起分享。


“绝对不可能的。两年前,我的兄弟他、艾斯,绝对不可能——”手上的火拳仍旧熠熠发光,在月下变成炙热的凶光。几乎就要落向对方脸上。“如果你是的话……”


“我不是。”沉默了半晌的“艾斯”开了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更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为什么偏偏是我要在这儿。如你所见,这就是南海普通到不能有什么的小岛,我甚至还指望着你这种可疑分子能够给我点儿什么合理的解释。”


火焰果然还是与那双眼睛比较相配。萨博看到了对方的眼睛,瞳孔里折射出的火光,让他连对方所说的一个字都听不下去。持续膨胀的思绪压倒了理智,不知何时溢满眼眶的东西纷如雨下,压倒了所有伟大的意志的,不过是最简单的噩梦。


“……………………我。”萨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个都不行。在身下人平静的注视之下,暴露出的感觉就像是触摸了海楼石被卸去了全身的气力一般。


“所以,你的身份是什么?可疑分子,如果可以的话,来说点儿什么让我不那么沉闷的话吧。”海军嘴里正说着什么恰如其分,与笨蛋格外相符的话。“天亮之后你得离开这儿了,我还要继续驻守,不是吗?”


海军不想承认,那些眼泪掉在自己脸颊上的时候,带来了滚烫的痛楚,这远比刚刚对峙中体验过的每一种情绪都要差劲。由于距离的拉进,他终于可以看清对方的脸,蓝色的虹膜以及蔓延的烧伤痕迹,同样与燃起的火焰格外相配。


某处密藏的齿轮,就此为这个已然断去思念的世界,在须臾之间奉上名为“乱局”的戏弄。


***


不管失败几次只要重新开始就好。总有可以击败的方式,无论如何,事物总有着致命的核心,失败百次都可以。


可,如果那核心鲜活的,像是从未死过一般出现在眼前,那唯一的失败又要带来多少次坠落的体验呢?


***


全知全能的上等人们,今日也在巧妙地毁灭着世界。只是因为他们并不觉得自己身处其中,醉心于片隅的快乐,由世界中攥取而出的每一滴血液被用于装点了他们的心灵,说是一居室的大小对那些大人们贫瘠的心来说都是抬举。


萨博自认没有什么好故事可以讲,所以在某个时机开始,他开始自觉自愿的,再次为了“革命前夜”向着海军发出宣讲。 先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在露台上消弭无踪,两个人在能够看到海的围栏处并肩席地而坐,萨博自认是为了那张脸的“面子”,所以他才会说些没什么营养的冒险故事与个人看法。他没有忘记自己革命军的身份,当然也不会透漏什么相关的情报给对方。


“我曾想过,能够成为斩断那些苦痛枷锁的光。但是兜兜转转,果然一个人做不到啊……”萨博摘下了海军那顶不合心意的帽子,丢在两腿之间仰起头看向星空。外头海浪的声音亘古不变,反而显得他的声音单薄且无望。


“你不是正在一个人冒险吗?”海军回答他。或许是因为终于有了能够相谈的对象,在于萨博说话时,那种礼貌与疏离的语气也有所改变。甚至会不自觉侧过脸去观察革命军的表情。


“并不是那样哦?”萨博察觉到了对方的视线,只瞥了一眼就继续看着星空,随即他抬起手,让手指化作小簇的柔和火焰。“这是艾斯。我可不是一个人啊?作为海军,难道你不知道吗……两年前那场惹人生厌的……”


“不过这家伙任性的很,只给我留下一地的问题就溜之大吉了……所以,我现在可是结结实实背负了两个人的愿望啊。” 萨博这时才觉得自己像是在炫耀。


“两年前、海上吗……?说实在话,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身边的人告诉过我,我参加过那场战争,只可惜我已经什么都记不起来。”海军的语气里又透漏出了抱歉的意味。“说是令人憎恶之类的我谈不上,但我的话,大概会精神百倍的憎恶这场战争吧。毕竟那之后,我就不被允许离开这里了。”


“……这也是你的凄惨能力吗?挺不错的,喂,海军,少说这种想让我心碎的话吧。”这不是革命军故作轻松,而是他坚定地相信着失去之物是不会带回的,同时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什么邪门儿的能力,而不是其他什么会让他失去理智的可能。


“还是很感谢你不信任我。不过我真的说不出其他更真的实话。”海军的语气里带上了自嘲,他看向萨博与火焰,视线短暂相接就像是被烫到了似的转开脸。“很合适啊,火焰跟你……一定还有其他人说过吧,真的非常合适。”


“嗯,那是当然。但被那个人这么说还是第一次。”萨博觉得自己胸口钝痛了一下。“你不知道海上的事还当着海军,这种鬼话听起来像真的?你自己信吗?”


“…………………………啊。什么,我…………哦。”海军显然愣住了。“如果没有那场战争的话,可能也不是这样的吧。我的事说起来就无趣了,失去了全部记忆,只是被什么屈尊纡贵出现的那种人说之后就在这儿等死就好,这世界上没有我的位置了。这是我对那场战争所做的最后的仁慈云云……我会在这儿化成灰烬,也不错。”


“但听起来真好笑。”海军用这句做了结语。但他还是想继续说下去,对着陌生人,对着来历不明带着火焰的怪人。人类中总是缺乏这些与火焰相配的,明晰且痛苦的漂亮生物。


“抱歉。抱歉……总之我的一切都在那场战争之后就被毁了。包括这张脸,他们也是这么说的……单单看到都会厌恶,无论如何,一定是在战争中被什么影响了。所以——”


“啊啊……越说越是离谱了。”萨博几乎笑了出来。他自认自己并不是什么固执的,冥顽不化的人。但相对相信鬼魂存在的唯心主义者,他拿不定自己现在会偏向哪一边。忍耐着难以下咽的命运那种事,早就打心底让他想笑出来。


“我只是来想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的。嗯——搜集情报也对。所以如果向我呼救的话,拿出你参加过那场战争的证据来,我或许会心情很好地带你回去当证人哦?”对于革命军总长来说,这个夜晚已经愈加纷乱,自他口中说出的这席话,则是不舍得让这场闹剧终结的必然罢了。“至少,有什么伤痕之类的,或者其他更直接的东西?那个邪门的能力,能够把我想要的答案制造出来吗?”


并不是纯粹的恶意,说是一时冲动也无所谓。能够让事物分崩离析的核他破坏过太多,只不过想尝试一下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一种叫做报应的东西。既是旁观,既是造反,萨博其实不信那些东西。


告诫我切勿沉迷美梦的火焰尤在这体内燃烧,我从来不需要向外寻求什么陈腐的真相。


“那么,失礼了。但我还是要说,我只想证明我没有什么邪门儿的能力,天亮之后你还是得离开,不然我就要对付你了。”


在萨博的视线中,那名海军立起身,一点点在他眼前剥开了浅白的制服。在月光下,就像是撕裂一只蚕茧那么轻易。先是肩头,光洁的肌肤是一种饱和的蜜色,随即是前胸,愈合的疤痕开始展现,一直沿着锁骨向下的平和景象被击碎,新生的愈合组织蜷曲着,像是扭成漩涡的海流,在展现在萨博眼前时轰然将他拉向酩酊之底。


想要干呕,什么东西堵塞了咽喉,快要死了。如果这是报应的话,究竟犯了多大得罪才让他遭这种处刑。未来的图像变得一片昏聩,萨博抬起手堵在自己嘴前,睁大了眼睛。


邪门。无价值。反复无常。未来永劫。追寻的答案与报应来得太快了,简直像是设计好的一样迫使他产生后悔的情绪。惨不忍睹的喜悦,凭依在这份震撼与恐惧之后的怀疑中仍旧掺杂了与疤痕一样的生命力,那是活生生的,正在绞紧他心脏的燃烧之声。


是报应都好,萨博想着。是报应也无所谓。这难道不是秘密吗,他想。那是个会将他的心杀死无数遍的秘密。


在反应过来之前,萨博并不知道对方的唇边究竟有着怎样的触感。像是立于薄冰之上,只要用牙齿轻轻咬破一点,底下的液体就会为自己带来清醒的体验。如果对方是幻影,且是逝去之人的话,那份冰冷的触感应当会熄灭这胸腔燃着的烈火才对。


那具躯体却是真实鲜活的,除却体温连带手指触摸到疤痕组织的触感都是真实的。那些的确是会被灼烧之后才有的痕迹,萨博并不陌生,在他身上同样有着火焰留下的痕迹。


“……你疯了吗?!”


已经被他抵在身下的海军发出了呵斥声,在如此的近距之下,萨博终于第一次鲜活的看到了那人成年之后的模样。记忆在夜间的潮湿中消散,逐渐弥散到越来越远的地方。


“不必向我求救了。虽然不知道这声音是否是他的声音,不用向我求救了,毕竟我会把你直接从这儿抢走。”


萨博的声音颤抖着,那双能够燃起火焰的手这时已经被冷汗浸透,像是从海底升起的幽灵。


“……如果有人要放任你在这儿化为灰烬,一千次,一万次,我就把这一切都送去地狱挫骨扬灰。”


压制一个成年男性对于萨博来说没有任何困难,他仅仅是看向对方,那些带着些怨愤的情感便驱使他必须将身下的“海军”彻底制住。萨博这时才觉得一切开始开始符合常识,他回想起了那些儿时与艾斯做过的荒唐事连带共度过的无数夜晚,突然觉得先前发生的一切才是假的,他或许并没有经历那场令人憎恶的战争,更没有在无所察觉之前就失去一切,他应当一直与艾斯没有分离过,一直持续着那些随性自由的日常,直到出现在今日的明月下。


萨博用手撑上对方腹部的疤痕,他稍微低下头,用手掌撑住上头扭曲的肌肤与愈合之后肌肉的轮廓,一寸寸用指腹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并不是出于身体的冲动,就算是体内的火焰都像是在催促他去褫夺掉与“艾斯”太过相似的概念。


“你真的会听人说话吗?你,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海军的声音也变得嘶哑。早先到现在,这个突然闯入的家伙就像是海上出现的幽灵,惹得人格外不快。反正同为寻不到答案的人类,就算当对方是仲夏一梦都有点儿勉强。没什么反抗的余地,但恶劣的心情与被摆布的境遇还是让他烦躁异常。


“……你会想起来的,跟我一样,迟早会想起来的。”萨博并没有回答海军的问话。他只顾着去剥开对方的衣物,他想知道海军的手臂上是否残留着刺青的痕迹。无论伤痕还是刺青,实际上萨博也知道,不管看到的是什么都不会让他停下来。


“对了……那个,其实我不怎么擅长杀死无辜的人,所以被我当工具的那家伙会醒的,五六个钟头,或者再久一点。”萨博低下头吻到对方的左肩,他其实没去细看,但隐约的在疤痕覆盖的底下,凭他去相信,那里会有着断墨的残痕。


“艾斯,艾斯……”


革命军发出了极轻的叹息声,乃至于让身下的人都心生动容。假设参照前言,海军打算下手对付可疑人士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但在被称为“艾斯”时,他也没什么关于参与过那场战争的实感,空虚的头脑中被扔进一颗火星,随即把里面积聚的遗憾与疑问引燃殆尽。失去了记忆,被限制于一隅的无名群岛,如果自己就在这监狱中化为灰烬的话——甚至连那场战争的罪首无法回忆起来的话。如果说战争赋予了自己被禁锢的地狱,那么这位不速之客便是要将这地狱都夺走的人。


“那个名字,是关于那场战争的某个人吗?”海军问出口。“将我陷于这种境地的战争,那个人,也是让你靠近这里的原因吗?”


不知诞生、忘却日出,姓名不值一提。此时却承载了他人热泪的这具空壳一般的肉体,海军想着,这些都极其虚假,连让他产生挣扎的刺激都没有。就算能够趁着怀中男人情绪满溢的空隙将其制服,也不会有什么胜利的快感。


了无生趣、无谓探寻,所幸付之一炬。如果连这地狱都会被夺走的话,事情反而显得豁然开朗。像是被卷入野火中随着燃烧掉,大概也会比成为孤独的灰烬要好一千倍。动摇产生的一瞬间其实自己就知道答案了。对于缺乏生机的未来而言,冒险总是闪闪发光的让人蠢蠢欲动。


“在海面上就有你想要的所有答案。”萨博抬起了头,从探寻的亲吻上收回注意力,他再次伸出手,这次则是触碰到对方脸颊,沿着雀斑的痕迹用指尖蹭到。“要跟我离开这里吗?我是亲自来迎接你的啊,可以原谅我了吗?”


“如果那海上是自由的话,拜托了,带我去找个答案吧。”曾为海军的幻影如此回答。“连带你的名字一起。”


尚且谈不上原谅,毕竟幻影对一切都保有着平淡的厌恶。但这颗心至少在做出选择的一瞬间,有了属于常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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